舰队成员都回到船上,只留下兵丁吏目们和本地人‘交流’,随后也被限制离舰,又匆匆启航,庄子本人连城都没进,深感遗憾,因此这一回,他那做管事的朋友只是稍微一怂恿,庄子便忖度道,‘如今满船人几乎都跑进城去了,连船东都去了,除了账房以外,船上也不剩几个水手,谁知道明日会不会又打起来,我且随他去见识个半日再回船上,料也耽误不了什么事’。

便回到自己房间里,打开上锁的小钱箱,取了一串钱放在怀里,仔细捆扎好了——这还是出发前买活军组织,特意为他们兑换的,买活军境内现在多用钞票,但南洋各国还是更相信敏朝的铜钱,实际上他们自己多没有铸币的能力,大额交易,或是以物易物,或是交割金银铤、锭,日常交易甚至还有用布匹做货币的,华夏的钱币在本地已是相当吃香的硬通货。

“还是钞票好……这铜钱真沉!”

撅着屁股往下爬时,庄子忍不住就说了一句,一吊钱是一千文,足足有七八斤重,挂在腰间都感觉直不起腰来了,他也是年轻没有经验,能摸得着钱时,买活军那里都用钞票了,便不像是别的船员,将一吊钱分成了小串,百文、二百文的,便很方便,庄子拿了一吊钱便塞到钱箱子里,细绳都没多预备几根,在船上时也不记得自己搓一搓分着装了,如今只好一整吊挎在外衫里,这样他外衣就轻易不能脱下了,还好太阳落山后,海风起来,天气凉爽了许多,不然这又是一身的大汗。

“其实你带个二三十文在身上就足够!又不贩货,带那么多做什么!”

下到船上之后,他朋友就用临城县的土话埋怨他——他们都是临城的老乡,连船东也是娶了临城县的姑娘,庄子也是因此才得了这份工作,出门在外,同乡之间互为依靠非常自然,总是要打断骨头连着筋,彼此间才会有一份信任,否则庄子虽然很想下南洋游历,但也不敢轻易就上了陌生人的船,若是被当猪仔卖了,那该去何处申冤呢?

“你们不是闽南人啊!”

搭舢板来做生意的华人笑呵呵的问,他有很浓厚的闽南口音,庄子和朋友便说他们是临城县的,船夫说,“我们是泉州的——”

他今年不过二十岁,其实已经是本地的第三代人了,从未回过老家探亲,但是,在船夫心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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